这世界上总有黑暗的角落，也总有灼烁在前方

︱食人间烟火，写红尘故事 ︱文|木风1990年，某东部沿海农村。你可能无法想象，接下来的事出自一个十几岁的农村少女之手。

（本案有真实配景，人物为假名）1990年，刘芳出生于东南部的一个农村。七岁的时候，父亲不在了，在她的影象里，父亲喜欢喝酒，喝完了酒喜欢干两件事，一是坐在村口的老树下找人谈天，二是聊完天回家打骂母亲。详细骂些什么，怎么打的，刘芳都记不清楚了，他只记得，厥后父亲外出打工了，听说去了更南方的一个大都会，这之后，父亲很少泛起，七岁那年一个春分的早上，母亲郑重地说，今后以后，她没有爸爸了。

刘芳问爸爸去了那里，母亲说就当他死了。厥后上了小学，学校里，总有人问起刘芳的爸爸，一开始，刘芳总是低着头一句话不说，她越不说话，大家问得更多，闹得更凶，有人说刘芳的爸爸犯罪被抓起来枪毙了，有人说刘芳的爸爸跟外面的女的跑了，也有人说刘芳原来就是抱来的，没有爸爸很正常。

五年级的一个课间，有个高个子女生抓住刘芳的肩膀，嬉皮笑脸地问刘芳的爸爸怎么从来不泛起。刘芳依然不说话，高个子女生不依不饶，歪着嘴巴说：“你今天必须说，要是不说，你就是狗养的，你爸爸就是狗，你爸是狗，你也是狗，你就学母狗叫两声。”刘芳不说话，高个子女生凶神恶煞地看着她，像老鸨看着手下的员工。坚持了几分钟，周围人越来越多，班主任来了，说了声：“刘芳同学很可怜，大家不要戏弄他了。

”刘芳只以为一股热乎乎的血冲上了脑门，她突然跳起来，抓起凳子狠狠砸在高个子女生脑壳上，对方像一根葱，闷声不响地倒下了，红红的血流出来，染红了桌腿。班主任走过来，喝止刘芳。

“谁他妈说我可怜？谁他妈说我可怜？”刘芳挥舞着凳子，看着四周奔逃的人群，看着吓得哆嗦的班主任，她以为自己像是一个有父亲的人。从那以后，刘芳成了学校里的大姐大，没有任何人不敢听她的话，而她也从来不学习，满足于指挥别人，打骂别人，欺负更年轻的小学生，有那么一个瞬间，她突然明白了父亲为什么打骂妈妈，原来，让别人畏惧自己是何等幸福的一件事。学校已经容不下刘芳了，六年级还没结业，她就辍了学。

在村镇里混了好几年，看着原先的同学上了初中，到县城里上了高中，有的甚至说要考清华北大。刘芳看着那些志自得满的同学，以为可笑。

然而有一天，刘芳母亲跟她说：“你都十七岁了，不能总这样瞎混，要不，你就随着你表姐出去做点事吧，听说她在外面干得不错的，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带你，明天就可以去问问，听说她这几天在家。”那一刻，刘芳以为，母亲也不想养着她了。

现实很残酷，刘芳必须自己寻求生路，她咬咬牙，对着母亲的背影冷笑一声。第二天，她找到表姐李兰，说自己想随着她出去做点事。

表姐的反映很奇特，她先是愣了一下，紧接着笑了起来，是那种怪笑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笑。刘芳问：“表姐，到底可不行以？”表姐拍拍刘芳的肩膀，说：“可以是可以，不外，姐姐干的这个活，不知道你做不做得来。”“姐，只要让我随着你出去干，我不怕苦不怕累的，只要闯着名堂来，我谁也不怕。

”李兰郑重地告诉刘芳，她在县城里做一件很特殊的生意。刘芳随着李兰到了县城，小黑车七拐八拐之后，停在一片低矮的平房眼前，正是晚上八点，有一间平房亮着灯光。

光是粉红色的，让人以为很舒服，很温暖，把“洗头”两个字照得发亮。李兰拉着刘芳的手进了屋，内里清一色女的，穿得很少，她们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刘芳。“这是我表妹。

”李兰先容道。女人们冲刘芳笑笑，刘芳以为，她们这些人都挺神秘，当天晚上，刘芳和李兰一起睡在五楼，半夜的时候，她似乎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，她知道那是什么，可是，这一切都无所谓，她只认一件事，闯着名堂来，谁也不怕。第二天，李兰带她见了一个叫牛哥的人，牛哥靠在沙发上，上上下下地审察着刘芳，最后，眼睛停留在刘芳的胸口，抿了口茶，说：“不行，带她回去吧。”刘芳急了，冲上前去，问：“为什么不要我？”牛哥点了根烟：“太丑了。

”刘芳咬咬牙，说：“我不以为我丑，我干什么都可以。”“你丑不丑不由你，我说了算，你这个身子，要什么没什么，在这里吃干饭吗？”“不，我可以的，我干什么都行！我很厉害的，能打架，学校里的人都怕我！”牛哥笑出了声：“打架？大家都怕你？你以为这还是你的小学？你打一个试试看？”刘芳看着牛哥肩膀上青玄色的纹身，缄默沉静了。

牛哥猛抽几口烟，眼珠子一转，问：“你适才说，你干什么都可以？”刘芳使劲颔首。“你在你们村子里认识的人多吗？和你差不多年事的人，比你小的也可以。

”刘芳一时没明确对方的意思，答道：“都认识。”牛哥一拍手：“那就好办了，这样，晚上李兰会告诉你做什么。”刘芳忐忑了一天，晚上，李兰把她叫已往，说：“你发达的时机来了。

”“真的吗？怎么发达？”“你们村是最大的村，像你这么大的女的有不少，你多先容几个过来，长得只要和我差不多的，先容一个，给三千块。”刘芳一下子还没明确过来，又问了一遍。

李兰把事情复述一遍，把“三千块”几个字说得很重。刘芳的心噗噗地跳，三千块，那可是母亲两个月的收入啊，如果每个月都能先容一个，或者先容两个，不，一个月先容三个过来，那不就是月入过万了？在此之前，她在手机上看到有人讨论，说月入过万的人在全中国都没几多，这么说，自己真的能发达，发达之后，不就更厉害了吗？看另有谁会说自己可怜？！刘芳再次和李兰确认了价钱，李兰摸着她的肩膀说：“你是我的表妹，岂非我还能骗你不成？”“表姐，你自己怎么不去？”“表姐要做生意，没时间啊，再说了，表姐很早就出来了，村里人都不认识几个，还是你最合适，这钱啊，就得你挣，不外有一条，这事不能让任何村里人知道，包罗你妈！”刘芳使劲颔首，又拼命咬住嘴唇，没让自己笑作声来。

几天后，刘芳带着使命回到村里，母亲问她话，她只说在外面做事，回村里算是出差，钱肯定不会少。躺在床上思考了一晚上，刘芳有了目的，那是她以前的小学同班同学。

第二天，她走到村东头，敲开了一户人家，把一个同龄女生叫了出来。“晓梅，你现在是不是也不上学？”晓梅颔首。“那你准备干什么？”晓梅有些纳闷，平时凶巴巴的刘芳怎么突然体贴起自己来了，不外，她还是老实答道：“还，还没想好，我爸想让我出去打工。”“打工？你能做什么？”晓梅挠挠头：“不知道，有什么就做什么呗，听人说，学洗头挺不错的。

”“你想学洗头？我恰好认识人。”“你认识人？在那里？”“就在县城里，你跟我走，保你有事情做，而且，能赚钱，赚许多许多钱。

”“能有几多？”“你想要几多？”“我爸说，像我这样的出去，一个月有一千五就不错了。”“哈哈哈，肯定比这个高，说不定有五千。

”吃过午饭，晓梅和家里人说了一声，就跟刘芳走了。同样是晚上八点，小黑车七拐八拐，停在了小平房眼前，粉红色的灯光依然很温暖。晓梅看着墙上的“洗头”两个字，兴奋地说：“真是洗头啊，太好了，你快带我去，我肯定能学得很快的。

”李兰接待了晓梅，并和她住在了一起，第二天，晓梅看到刘芳，就一把抓住了她。“这里不是洗头的，对差池？”刘芳眨了眨眼睛，没回覆。“你表姐已经跟我说了，我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。

”“你……”刘芳有些拿禁绝对方要干什么。“我可以试试看，只要能来钱。”晓梅的回覆倒是出乎刘芳意料。

她看着晓梅白皙的脸，说：“晓梅，你这么想就对啦！你看，你长得这么漂亮，不像我，皮肤黑黑的，想干都干不了呢，以后赚了钱请我用饭啊。”当天夜里，刘芳躺在床上，听到一些奇怪声音，似乎是晓梅的。

上午十点多钟，晓梅从五平米的屋里出来，一脸憔悴。刘芳迎上去，问：“怎，怎么样？”晓梅把刘芳拉到一边，抓住刘芳的手伸进自己裤兜，说：“昨天谁人客人给了我红包，我数了下，有五百块呢！”“为，为什么他要给你红包？”刘芳问。

晓梅的酡颜了，刘芳心领神会，不再追问。“你昨天收到了客人的红包？”一个生硬的声音响起，是牛哥。晓梅低着头，不敢正视对方。

“哈哈，客人给红包是好事，留着吧，买点好吃的，买点衣服。人为另算。”牛哥轻拍晓梅的肩。中午，晓梅请刘芳用饭，对她表现谢谢。

刘芳心念一动，问：“这种事情，你家里人不会阻挡吧？”“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？”“那你自己怎么想？”刘芳试探性地问。“我嘛，说实话，你表姐一开始跟我说的时候，有点想走，但你表姐给我看了她的钱包，我以为，只要有钱，干什么都行。我是念到月朔退学的，我爸腰欠好，许多事情得我妈干，家里难题，我念书又不行，如果能多赚点钱，我妈也不用那么辛苦了。”晓梅说着，把那几张人民币又拿出来，细细数了一遍。

轻声说道：“我如果一个月真的能赚五千，只要两年，我就可以把家里的屋子修一修，买点新家具……”刘芳听着晓梅的念叨，心思早已飞向远方，她脑子里闪过无数小我私家的画面，一定要找那种缺钱的，家里难题的。根据这个思路，三天后，刘芳又找到一个小学同学，和晓梅一样，对方盼望有钱，纷歧样的是，她会把赚的钱都花在自己身上。刘芳不管这些，她已经收到了牛哥给的两笔钱，带着这笔钱，她买了个超薄折叠手机，在县城新开的百货商城买了一堆衣服。

挑选衣服和结账的时候，险些全店的服务员都围她在身旁，眼光里有贪婪，更有嫉妒。刘芳特别享受这一刻，因为没有人再说自己可怜。可接下来却不怎么顺利了，整整一个月，刘芳没有先容人过来。

她也不是没找过人，只是这些人不愿意出来，宁肯在村里种种菜养养鸡鸭。那天晚上，牛哥阴冷静脸，说：“刘芳，我看你最近也挺累的，要不还是回去吧。”刘芳急了：“我，我这个月肯定能先容人过来。

”“这个月？今天才三号，你还要让我等二十几天？前几天刚刚在查，一下子跑了三个，再这样下去都没人了，我没人了，你以为会有钱吗？”刘芳把头埋得很低。“一个星期，就给你一个星期时间，找小我私家过来，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吗？实在不行，冲到小学里拉一个来啊。

”牛哥笑了，这笑声让刘芳很不舒服。她咬咬牙，背着包回了村里。怎么办？能想到的人似乎都想过了，刘芳在脑中又过了一遍认识的人，结果差没出路，缺钱，想要出人头地，年事在十五六到二十之间，长相可以，具备这几个特点的人都试过了。

刘芳越想越烦，本以为可以每个月都能稳定推荐几个，没想到，这才刚刚开了个头，就没法继续下去了。如果不能继续，就不能拿到钱，不能拿到钱，自己可能又会酿成“可怜人”。不，决不能回到已往，刘芳轻轻咬着牙。

可是，现实太残酷了，不行，一定要再找出一小我私家，哪怕就一个。刘芳模模糊糊地睡着了，她做了一个梦，梦见小学的班长考上北大了，可是，她到了北京，发现自己是北大最穷的一个，于是，她不得不出去兼职赚钱，这样一来，她的结果就差了下去。

刘芳一个激灵 醒了过来，狠狠敲自己一下：怎么这么傻呢，非要找结果差的，那些结果好的，照样有穷鬼。思路一旦打开，目的就有了。刘芳很快确定了工具：陈彩霞，小学班里的学习委员，如今在县城高中上学。

在刘芳的印象中，陈彩霞家里条件一般，记得有一回，陈彩霞为了在体育角逐中获得名次，从而拿到一百块奖金，竟然把膝盖跑脱臼了。这样的人，肯定能上钩。最关键的是，陈彩霞的怙恃似乎都在外地打工，不在村里。

恰好是暑假，陈彩霞回来了。第二天，刘芳就去了她家。“彩霞姐，你在县城怎么样？”“哟，你怎么来了？我在县城能怎样，就上学呗。”陈彩霞似乎还不太适应刘芳的热情。

“县城里花钱的地方许多吧。”“嗯。

”“你家里给你的零花钱够用？”陈彩霞很奇怪对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，不外，她仍然老实回覆：“是有点不够，我，我省着点用。”“那你想过没有，未来上大学呢？像你这样结果好的，到了大都会，万一去了北京，钱肯定不够用。”陈彩霞低着头。

“你爸妈在外面打工很辛苦吧，你结果越好，去的都会越大，他们越辛苦。”“不，我努力学习，就是为了以后能赚许多钱，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。”刘芳笑了，她伸手拨了拨陈彩霞家里的破电风扇，居心露脱手腕上亮晶晶的手表，说：“现在是暑假，如果能做个兼职赚钱，你想不想做？”“去那里？做什么？”“先别管去那里，你就说你有没有兴趣？”“要，要花几多时间，能赚几多钱？”陈彩霞释试探着问。

刘芳心想，这下有戏了，她理了理头发，看着陈彩霞的眼睛，说道：“这个事情很简朴，不需要支付太多时间和精神，但钱赚得不会少，你如果做一个月，起码有六千。”“什么？六千？”陈彩霞从竹椅上蹦了起来。对于每月生活费三百不到的她来说，六千是她接下来两年的用度。“我骗你干啥，你看，我在那里做了两个月不到，这一身衣服都是自己买到，没花家里一分钱。

”刘芳弹了弹身上的新衣服。陈彩霞低头沉思着，“没花家里一分钱”这句话像一道闪电，劈开了她的脑子。“好吧，我，我去看看暑假作业做了几多，我，我可能就做一个月，行不？”“行！怎样都可以！”陈彩霞回了房间，几分钟后出来，说：“我作业做得比力多了，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？”“你要不要跟你爷爷说一声？”刘芳体贴地问。

“说了。”“我们下午就走！”晚上八点多钟，小黑车停在小平房门口，粉红色的灯光依然那么温暖，把墙上的“洗头”两个字照得无比柔媚。“我，我是要来给人洗头？”陈彩霞疑惑地问。刘芳笑而不答。

“洗头倒没什么，我都愿意做，真的能一个月赚六千块？”刘芳坦然了，原来自己没看错，陈彩霞只是在乎钱，凭先前的履历，这单生意算是做成了，刘芳心里已经盘算着下次去买点什么衣服。老样子，李兰接待了陈彩霞，和陈彩霞住在一个房间。刘芳躺在床上，看着窗外的路灯，做着美梦。突然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，像子弹打在门板上。

刘芳有些心虚地走到门边，问：“谁啊？”“是我，彩霞！”陈彩霞的声音有些发抖。门开了，陈彩霞一下子钻了进来。

“这，这里不是个好地方，我要回去，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。”“怎么不是好地方？”刘芳一脸无辜。

“谁人李兰跟我说了，你们都是要，要……”陈彩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。“怕什么，这又没啥，你怕公安局来抓啊？我们的老大本事很强的，基础抓不到你。”“不，不，不是这个，我不想做，不想做，我要回家！”陈彩霞说着就要往外走。“别啊！”刘芳一把拉住，“你想想，一个月六千块钱，你可以交学费，当生活费，再用不完，还可以给你爷爷买点好吃的，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？”“不，我想要钱，可不想做这种事！我一定要回去，现在就回去！”“现在这泰半夜的，你怎么回去？”刘芳指着黑漆漆的窗外。

陈彩霞收回脚步，坐了下来：“我明天一大早就走，你也跟我走吧。”“好，好，那这样，你先休息，我帮你探询探询，合适的话，我们一起走。”陈彩霞点颔首，缩在床角。刘芳轻轻带上门出去，在一楼遇到李兰和牛哥。

“怎么？你费这么大劲，找来一个没用的？”牛哥问。“这个女娃有点特别，似乎是死活不愿，我也劝了泰半天，按理说不怪刘芳。”李兰说道。“怪？我又没说要怪她，横竖，人要是走了，我不付钱就是，我们说好了，先容一小我私家过来，留下了才有钱。

”“可，可是她确实不愿，还说要明天就走。”“明天就走？那恰好，你跟她一起回去吧。

”牛哥掐灭一根烟。“可，可是我留不下她啊！”刘芳急了，她好像看到那些说她“可怜”的人。

牛哥摆摆手：“这个我不管，这是你的事情，我要是帮你做好了，还用付你钱吗？干一份活拿一份钱，这就是社会。”刘芳靠在门板上，眼睛呆呆地看着门外，一个醉酒的男子正贼头贼脑地看向这里，很快，就有一个穿短裙的女孩已往接他了。

“怎么办？绝对不能让陈彩霞跑回去，绝对不能！”刘芳盯着夜色中的路灯，脑中浮现出一个恶毒的主意。一只手拍了拍刘芳的肩膀，是李兰。“我们必须把她留下来，哪怕就留一个暑假。”刘芳没说话，她想听听李兰的详细想法。

李兰说出她的措施。“我们想到一块去了，不外我有点担忧，陈彩霞会因为这个留下来吗？”李兰冲刘芳神秘地一笑：“你不是说她很很缺钱吗？缺钱的女孩子，你以为另有什么不行能的，她现在不愿做，不外是脑子没转过弯来。

”破晓三点，陈彩霞的房门被轻轻推开，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摸进去。“谁？”陈彩霞并没有睡着，低声问道，话音充满恐慌。两个身影没有回覆，加速脚步冲上去，一上一下把陈彩霞压在身子下面，一只大手按住了陈彩霞的嘴巴。

陈彩霞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呜声，像深海动物的哀鸣。房门轻轻关上了。这个夜晚无比平静，窗户上的月亮也特别大，特别圆。

破晓五点，陈彩霞裹着床单走出房间。眼光冷冷地扫过李兰、刘芳。

“给。”李兰递过一个信封，口子打开了一部门，露出一小叠百元钞票。

陈彩霞默默借过钱，刘芳心中暗喜，说道：“这次就算一个赔偿吧，只要你肯留下来，你上大学的生活费可能都有了，来，我请你吃早饭去，县城里最有名的李老三烫粉。”陈彩霞露齿而笑，笑容突然凝固，右手高高扬起，又狠狠往下一挥，信封砸在刘芳脸上，散落的红色钞票像沾了血的肉片在飞翔。陈彩霞夺门而出，被单掉落在地，露出贴身的亵服，而她的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。

等所有人反映过来，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。这之后的事情，有一件在意料之中，也有一件出乎意料。意料中的是陈彩霞报警，案件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凿。

意料之外的是刘芳本人只判处四年徒刑，听说原因是多方面的，一是年事不大，只有十七岁，可以从轻处罚；二是初犯；三是悔罪态度较好。听说，刘芳被判刑的时候，脸上是似笑非笑的，不知道是对自己行为的真正痛恨，还是对运气的讽刺，或是对款项和执法的重新思考。许多犯罪者真正的心田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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